自从有了女朋友，我感觉身体被掏空

自从有了女朋友，我感觉身体被掏空，胸闷气短，走路就喘，傍晚，昏花的眼，映照着镜中猥琐的脸，老干妈瓶盖，用力拧了半天，还是吃不到里面，香香的，辣辣的豆瓣。

需要用东西撬开，我翻箱倒柜找，浪费了大量时间。馒头已凉，面条已硬，我还是没有打开瓶盖。我下楼求助房东，他五岁的儿子大度的帮助了我，顽固的瓶盖，在他的小手旋转，香气四散，我感恩万千，回到房间，我举着勺子，小心地品尝豆瓣。

幸好女朋友在我阳痿之后，把我甩了，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小命。甩我之前，她给我一笔钱，让我吃点好的。好心的她，还为我订购了很多补品，在我们分手的两个月里，我陆陆续续收到来自世界各地多个国家的壮阳补药。非洲的豹骨，南极的深海野兽胆，一盒36种动物合集的各种鞭，野生鹿的胎盘，用擀面杖细细的研，磨成粉后喝起来有点酸。琳琅满目的各种花朵，来自大自然中神秘的壮阳植物。

有时候，前女友会问我最近吃了药怎么样，她希望我重振雄风可以和她重温战场。我告诉她我必须减量，希望她能见谅。因为每天不吃饭，只是吃各种药都能吃饱，可惜，身体不见好，每天清早，我颓废着，在叹息中起床，没有发生久违的晨勃，失望渐渐从早晨的某一刻，逐渐蔓延到这一天的每个角落。

我想过自杀，可是我割腕的时候，无力的手，只能在手腕上划出一道白痕，连血都无法渗出。我想过跳楼，可是无法打开防盗窗。对自杀这件事产生了深深的绝望，分手之后的半年，我花光了女朋友留给我的钱，因为我无法再为她做点什么，哪怕讲一个荤笑话让她抿嘴一乐。我不好意开口向她要钱，虽然我要，她一定会给我。她家养的狗，零食花销也比我的生活费多。

我去一家咖啡馆打工，这里是我们热恋时期常来的装逼之地。我端着热热的咖啡，思考着哪一种咖啡豆可以让我重振雄风，重新获得前女友的夸奖，看着她嗔怒的埋怨我，在我身下，娇羞无限，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才能让我停下，散乱长发下汗湿的脸，一会儿带着笑扭向左边，一会儿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和我脸对脸，一会儿抓紧床单，嘴里用英文骂着我扭向右边。她的表情瞬息万变，我涌起一阵阵成就感。

半年后，咖啡馆新上了一批女仆机器人，会点餐和运送咖啡。很多顾客前来和她们合影，发到网上。我这种纯人工的服务员被冷落，马上要失业的样子。我恨女仆机器人，在打烊的时候，偷偷掀开她的裙子，拧下她身上的螺丝。下午，在她端着咖啡走着时，忽然身体散架，咖啡杯落在地下，四溅的咖啡滴，在空中飞舞，落在遮盖一堆芯片零件的女仆裙上。

受到惊吓的女子惊叫一声，她对面的男子也吓得西裤撕裂，一条腿猛地抬起，掀翻了玻璃咖啡桌。我眼前一亮，只看见了这位西装男子的腿部威力，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尾随西装男子到地下车库，我扑通跪倒。他想绕过我离开，我紧紧抱住他粗大的腿，他冷静的问我有什么事有求于他，何必行此大礼。我站起身，慢慢退下裤子，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落在地上。他一言不发，从兜里递给我一张名片。

存够了钱，我拿着名片，按照预约的时间，找到了那家店。注射前先签告知书，前台轻柔细语的念着上面的内容，这种生物病毒注射进我的体内，无论有任何后遗症，都与他们无关，一切是我自愿。我用力的点点头，前台妹子笑着说，少他妈扯淡，点点头不算，同意就赶快把字签。

我重振雄风，搞得前女友要发疯，我觉得耳聪目明，精力无穷，前女友一看见我解腰带，就面露恐惧，跪地扑通，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尽管她说不行，我却急于向她证明，老子现在很行。她慌乱的起身，没有换好鞋子，就出了房间，我从楼下追到大街，穿过三个街口，闯了两个红绿灯，终于抓住了她的香肩。她柔弱的肩膀上，载不动我饥渴唐突的大手。她气喘吁吁，吐气如兰，呼吸带着灼热，喷在我的脸上。她的妆容有些晕染，在她的汗水混合下，挥发在这座城市空中，增添了这座城市的脂粉气。

她说她已经领教了我的厉害，我不满意她的夸奖，一个劲的让她具体描述一下我怎么厉害，我牵着她的小手，她挣脱不走。来往的人群，以为我们是闹分手的情人，却不知道我们是刚刚还干得热火朝天的恋人。她努力的组织语言，传媒系的她想了一个夸我的文案：前戏充分，后劲十足。

为了能早日脱身，在红绿下的十字路口，她匆忙建了一个群，把她的闺蜜和我拉了进去，说明了建群的目的，她开始把我一顿猛夸，闺蜜接二连三的发出了老娘不服的话。当晚，我们相约，事前说好，今晚之事，不管结局，日后不提。清晨，她们俯首称臣，秒速退群。

我辗转城市各大酒吧，和我春晓一度的美女，再次见面都瑟瑟发抖，找个理由溜走。夜店江湖传言，我的秘法乃是古寺淫僧所传，人送我外号：夜店嫪毐。

半年后，我逐渐觉得身体困顿，右胳膊抬起困难，对比发现，比左胳膊要粗壮好多。去医院看病，青春靓丽的女医生留着俏皮的刘海，年轻的她瞟了我一眼，浅浅的酒涡浮现在她的脸上，淡淡的说，换个胳膊撸吧，骚年。

我摆摆手说，不不不，以我的能量，自己撸还轮不上，我身边有好多跃跃欲试的姑娘。我这胳膊，也许和我以前打了一针药有关系。

女医生随手拿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黑色的小药丸，在她白嫩的手心，静静的躺着。我好羡慕药丸。她的手好嫩啊，我可以看见她手心某个动脉的细微搏动。她轻声说，明白什么意思了吗？我问她是不是要我吃些这种药丸。她笑着说，这是她自己吃的药丸，用来美容养颜，让别人看不出来她今年已经93。我惊讶的把她看，她俊俏带着红晕的脸，散发着笑容里的甜，她把笑容收敛，冷冷的把我看，告诉我她展示药丸的本意是，我真的要完。

我找到了那张名片，回到为我打针的地方，前台妹子说她们只管让人快乐，不管胳膊。还向我推荐了一种新药，喷上之后，可以让舌头不由自主产生每秒1000次的弹跳。

在出租屋躺了几天，我滴水未进，沉重的胳膊已经拖累了我，无法行走的我在地上爬行。我想起另外一个老医生对我这个患者的怒斥，他猛地拍碎了桌子，问我难道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为了这个？繁华世界，满脑子为什么只有这个？最后，他建议我先输液，后开颅，彻底取出感染大脑的病毒。

我在电话里告诉了前女友这件事，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理智又陌生，冷笑着说，我这个猥琐的男人，大脑没有病毒，我就是病毒本身。而她，才是曾经感染过病毒的人。我还想和她争论，她把一句去死吧撂下，就挂了电话。

我继续在出租屋躺了几天，反复想着前女友的话，确信自己此生真的没有什么追求啦，挣扎着进入浴缸，放满洗澡水，加入十几瓶新药，迎接我的身体，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的碰撞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