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如果人生不出意外,我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何榕江。
可偏偏,人生就像大型车祸现场,全是意外。
我不仅见到了何镕江,还见到了他的未婚妻唐婉婉。
前者先拒绝我后又追我,后者原本是闺蜜却煽动同学们孤立我。
他们来买结婚用的西装和礼服。
天底下这么多西装礼服店,偏偏他们要来我的“春江无月明”,那么大的一个“无”字挂在中间,也不怕冲了喜气。
当时我坐在收银台看营业员妹子被一个无理取闹的客户纠缠。
“下周行业峰会,我要发言的!你把裤子做成这样,我怎么穿?!”男人把裤子甩到妹子手上,仿佛他这个行业精英,少了这一条新做的裤子,就得光屁股了。
“再给我量一次。”男人张开手臂,把肚子一挺,等妹子用皮尺去量他的腰围。
谢顶的男人有一个篮球般的啤酒肚,恐怕临产的孕妇都赶不上他的腰围。
妹子量腰围的时候,需要双手环住男人的腰,遇到瘦一些的男人,还可以与客户保持距离,遇到胖一点的男人,那真是亲密接触。
上次胖子来量裤子的时候,我正好去了别的分店,听说他把这里的妹子换了一圈,无论谁给他量,都说尺寸不对。
这次来取成品裤子又想故伎重演。
明知男人在找茬儿,但妹子像无助的小莲花,伸出手、眼圈里还含着泪,可能咬着牙就当自己被猪拱了。
我叹气,走过去,按下了她手中的皮尺。
“你谁呀你?!”男人叫嚣,他一嚷嚷,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刚踏入店的何榕江,和走在他旁边的唐婉婉。
我和何榕江四目对望了0.01秒我就认出了他。心想,斩断情根,江湖不见。我刚想挪开目光,何榕江叫了我,
“软软软!?”
咳!他这样叫我,让我显得很没有气势。我正准备和男人干架,何榕江却来打岔,“我!何榕江!你不记得了?”
前半句兴致高昂,后半句语气低落。仿佛在埋怨我忘记他了。
我有点头疼,已经十年了,他怎么还没忘记我?
“我是你同桌,教你数学题,和你传纸条。”
快闭嘴吧。
我立刻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你啊!”
“我的裤子你还没处理好,怎么还开始叙旧了?!”男人又开始嚷嚷。
“大爷,电梯负一层,超市门口大卖场有松紧带的加大号裤子,那里比较适合您。”我把妹子拉到身后,给男人指走廊的电梯。
“我要投诉!店长呢!让店长出来!”
“我就是店长。”挥手,让商场保安把男人请走了。上个月给保安室多送了两条烟果然好使。
男人走后,我转向何榕江,“你想买什么?”
“西服,婚礼上穿的。”唐婉婉抢着回答,生怕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要结婚。
话说当年,全校皆知唐婉婉怒追何榕江,何榕江就是不答应,他的好兄弟潇远还心甘情愿给唐婉婉当备胎。那个三角关系承包了学校一半以上的八卦。谁也拿不准最后谁能推倒谁。
原来何榕江被拿下了。
唉,立场真不坚定。
2
本来应该妹子来给何榕江量尺寸,但妹子被我打发去反省。遇到刚才这种情况为什么咬着牙被对方欺负?
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拿皮尺量何榕江的肩宽,袖长,然后是腰围。我微微弯腰,快速地环住他的腰,用指甲掐住皮尺做了记号。突然感觉耳边一热,竟然是何榕江的气息,他叫我,“软软软”。
我浑身一颤。
我的名字是处软软。可自从高中,何榕江便要叫我软软软,还带着撒娇的奶音。每次他这么叫我,我都头皮发麻。
“再量一会儿吧。”他拖着尾音,像是撒娇,用手在后背抓住了我的手。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唐婉婉,还好她正在女装那边挑礼裙,没有注意到我们。
“你放开!”
“不放。”
我挣扎,想把两只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可是他握得非常紧,而且一脸坏笑,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叫啊。
于是,我真的叫了,“唐婉婉!”
唐婉婉回过头,我趁机抽回手,然后寸步不离唐婉婉,向她推荐了店里最贵的礼裙。
她很喜欢,反正何榕江不差钱。我说服唐婉婉试了好几套,有温婉娇俏的,有端庄淑女的,还有热辣性感的。
唐婉婉皮肤白到发光,身材凹凸有致,穿什么都好看。
她问何榕江,“你说我买哪件?”
我趁机营销,“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都要。毕竟,结婚一生只有一次,你的美丽是无价的。”
成交。唐婉婉刷了卡。
那是张无限额的黑金卡,高中时我就见何榕江使用过。
付完款后,我恭送金主到店门口,嘱托道,“西服做好了,我通知你。”我故意把目光落在唐婉婉身上,意思是何榕江你就别来了。
3
晚上商场10点关门,关门后再稍微盘点一下,真正下班已经10点20了。今天进账比过去一个月都多,要是何榕江多结几次婚就好了。
换上便装,把盘的头发散落下来,手指抓着头皮给自己解乏,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皮跳了两下。
“你怎么还没走?”
何榕江竟然在店门口。
“衣服尺寸有问题是么?我让裁缝大叔再帮你量一下?”
“软软软。”
“好好说话。”何榕江一叫我的名字,我就觉得头疼。
“我是来等你的。”
我四下看了看。
“唐婉婉早回家了,就我一个人。”
渣男。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怎么会有男生在选婚礼礼服的当天,让未婚妻先回家,自己却蹲守另外一个姑娘?
“我送你回家。”何榕江晃了晃车钥匙,“这么晚也不好打车吧?”
“我就住在商场对面。走回去就行了。”
“我陪你。”
也不等我同意,何榕江熟络地跟着我到电梯间。
客梯都停了,只有一个装垃圾的货梯在运行。不等何榕江犹豫,电梯门一开,赶着下班的商场人员都一窝蜂进去了,我和何榕江被挤了上去。
电梯里满满当当都是疲惫的社畜,弥漫着常年运垃圾的刺鼻气味。我很是习惯。
然而何榕江肩上的FENDI书包和他本人身上的香水味一样,与此时此地的场景格格不入。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我以为何榕江会快步走出电梯,大口呼吸,如释重负,毕竟他是个拥有黑金卡的阔少。然而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
我带着他穿过一条歪七扭八的过道,来到商场的后门,然后过了一条窄窄的马路,就到了我家楼下。
“我到了。”
我着急上楼,我可不希望他突然蹦出来一句,我有话对你说。婚礼前夕,无论他和我说什么,估计都不是好事。
“诶,你就这么无情?大冷天寒风瑟瑟,我陪你走了这么久,不请我上去喝杯热水暖暖身体么?”
见我犹豫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方便吧?!你结婚了?!孩子睡了吗?!孩子他爸也在家么?”
从中学时我就觉得,何榕江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脑袋就像个摆设。
我和他说过,我是独身主义者,我怎么会结婚呢。
“你说过你不会嫁给别人,难道是骗我!”
原来他没有忘,但是他误解了。我的原话是,我不会嫁人。他总是能给自己加戏。为了打消他毫无边际的想象,我带他上楼了。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穿堂风拂面而过。
“你家被偷了?连家具都偷走了?”
家里空荡荡的,一点遮挡都没有,一开门,门与窗户形成对流,穿堂风呼呼的。
“本来就这样。”
“你这么穷?!”
何榕江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他大概以为我穷到买不起家具。
“我不喜欢多余的东西,包括多余的人。”我淡淡地解释。
何榕江假装没有听懂。
关了门,我走到房子的正中间席地而坐,示意何榕江,你如果想坐,就来坐一下,不过确实没什么好坐的。
“家里从没朋友来,所以我也没有准备多余的杯子招待你喝茶。“
当然我也没有茶,除了生活必需品,其余的我都没有置办。
我唯一的家具是两个书柜,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里面放着春夏各五套衣服,和一床被子。
何榕江四下打量我的房子,然后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喜气洋洋地冲到书柜前,轻松拿到我放在最上面一层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你竟然还留着这个!?”
“忘记丢了。”
“大学4年、工作6年,你搬过几次家,竟然能忘记丢?!”
何榕江翻着我用透明胶加固了的封皮,笑意盈盈地翻开,里面是何榕江的名字,旁边还画着一只王八。
名字是他写的,王八是我画的。
高二的时候何榕江就被家里决定出国,不用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
于是他的练习册变成了草稿本,他总是在上面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方把班主任画成矮冬瓜,把英语老师画成歪嘴巫婆;他还总在上课的时候和我传纸条,为了避免老师发现,我们都写在练习册上。
翻开第一页,是何榕江的字迹,“我喜欢你”。
还有我的字迹,“你开玩笑吧。”
我走上前,正想抽回《五三》,都是陈年往事了,看那作甚,却被何榕江吻了上来。
咳咳,他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么?
我想骂他,可是被他吻着,发不出声音。
他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我咬破了他的舌头。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立刻红了眼眶,像个无辜的被我欺负的少年,“你坏!”
这一秒入戏的演技,这神仙颜值,若不是我心冷如冰,恐怕就要被他攻略了。
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丢出了门。快速关上门,用后背抵着门,感觉自己心如雷动,像是要把胸腔戳个洞。
我听见何榕江不停的拍门,带着哭腔,叫着我的名字,“软软软,软软软。”
我的心都被叫化了。
但我并没有开门,因为我是个硬心肠的人。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好事的邻居告他扰民了。果然再从猫眼里偷看,他已经走了。
窗外开始下雪了,不过没关系,他有车,也冻不着。
4
可是第二天早晨,开门上班时,我才发现,何榕江竟然一直坐在我家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昨晚没有回去么?”
地上坐一夜,不凉么?
何榕江开始咳嗽,“你这是关心我吗?”
“你想多了。”我打算从他的大长腿上跨过去,被他拉住手腕,“为什么我给你发的那么多信息,你从来都不回?”
我回忆,高中毕业时,我们互相留了家里座机,没几年大家都用手机,座机便拆了。你又没有我手机号,怎么给我发信息了?
“QQ,怎么不回我?”
QQ这档子事,我没忘,但此时此刻,我假装忘了。
高中毕业后,何榕江出国了。临走之前,他给我一个QQ号,叮嘱我一定要登陆。
他每天都会给我留言。我从来都没有回复。虽然当初难过地要死,但想着,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长痛不如短痛,硬生生不回复。
谁知道何榕江怎么又回国了?!他不是早就入美国籍了么?!
何榕江泪眼汪汪看着我,仿佛我负了他。
我舌头一颤,怕他在我家门口哭起来,被好事邻居误会,改口,“QQ被盗了。”
他舒了一口气,喜上眉梢,“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你不可能是故意躲着我!!”
我嘴角抽了抽。
既然话说清了,我要去上班了。人生在世,开门赚钱最重要。毕竟我的店是辛苦赚来的,不像他,家业是爸妈送的。
打发走了何榕江,我盘算了一下昨天卖给唐婉婉的高定礼服,价值六位数,不错不错。不知道唐婉婉有没有伴娘团,要是有10个伴娘,挨个来一套礼服就好了。
晚上下班时,何榕江又来了。
我扶额,“你怎么又来了?”
“等你!”
“等我做什么?”
“帮你把QQ号找回来!”
真的不用了。
如果让他知道,我不仅每天登陆QQ,认真看了他的每一条留言,但我就是隐身,从不回复。
营造出一种分开后立刻把他忘记的假象,他大概又会哭出来。那我又得哄他。想到这里就开始疲惫。
他把手机凑到我眼前,“QQ号是用我的邮箱帮你申请的,所以你被盗了也不会找回,是我考虑不周,现在让我来帮你吧!“
他满脸都是,老子是天才!!
在我看来,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真正的逆龄生长,越活越幼稚。
“反正现在也没人用QQ了,不然就算了吧?”我建议。
“不行!里面有……”何榕江开始面红耳赤。
里面不过就是有绵绵的情话,还有他的照片。
那个时候他刚到美国,因为有时差,我们很少能同步在线,所以他经常给我留言。大到选什么课,小到吃了个垃圾汉堡都要给我留言。
早安,午安,晚安。
他的话术拿来可以做恋爱类APP的脚本。
打卡撸铁,练八块腹肌,还天天给我拍照。
不等何榕江说下去,我赶紧岔开话题,“有点饿了。”
“请你吃宵夜?!”
“可是商场都关门了。”我真的只是想岔开话题,然后劝退何榕江。
可是。
“去你家叫外卖?”何榕江非常自来熟地打开APP一顿操作,“点好了!估计走到你家,外卖也差不多到。”满脸都是骄傲,以及求表扬。
真的,昨天只去过一次,门牌号记得这么清楚么。
为了敲打他的身份,我故意问,“唐婉婉呢?”
“她在家呢,婚礼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她没空管我的。”
渣男,还没结婚呢,就已经开始喜欢自由单飞了么。
他以前,不是这么渣的,还是一只纯情的小白兔呢。
5
何榕江家庭条件不错,在我们那个“高考是唯一出路”的年代,何榕江不用和我们挤独木桥,早就被家里安排了读完高中就出国。
听说他妈在怀孕的时候就出国了,所以他生下来就是美籍华人。幼儿园都是在美国读的。
后来回国读小学中学,听说父母为了中美教育的差异打了好几架,真让人羡慕。
当我们还在拼命刷卷子的时候,他不是在操场打篮球,就是在座位上画五线谱,浑身上下都有钱有闲的气质。
每天的情书像雪花一样从外班飞进来。
为了不让他影响别的同学,老师让他坐在了第一排正中央,就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并且指定全班最沉默寡言的我,作为他的同桌。
老师的初衷是好的,大概觉得把我这种哑巴放在他旁边,可以让聒噪的他闭嘴,可是老师错了,何榕江是一个自说自嗨的段子手,即使我不搭理他,他也可以和自己聊天聊到起飞。
“诶!成为我的同桌你很荣幸诶!”
我没理他。
“大声告诉我你的名字!”
呵呵,做了两年同学,他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我何榕江的同桌,你值得全校通杀的荣誉!”
神经病,我白了他一眼。
“这是见面礼。”他递过来一张他的照片,影楼风很重的照片,上面还有他的签名。
“硬通货哦!”
真是个白痴,他以为他是明星么?
结果第二天就有女生来找我,小脸粉嫩嫩红彤彤,想开口又带着不好意思,最后是陪她一起来的小姑娘说,“听说他给了你一张他的照片?可以换么?我们可以帮你买你喜欢的任何爱豆的签名照。”
后来我用何榕江的照片换了一套黄冈试卷。
何榕江很聒噪,话多到我想把他的舌头扯出来打个结再塞回去。尤其当我做数学试卷卡壳时,他就在旁边开始表演不用草稿纸口述解题思路而且全对的特技。
我真的非常讨厌他,尤其他说,“诶!这个很简单诶,你不是不会吧?你是装的吧?”
我真的觉得人生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塞一个何榕江在我旁边磨练我。也许何榕江发现了我不会是真的不会,不是在装小白想攻略他,他说,“我教你吧!”
一个不用参加高考上课不听的混子教一个只能通过高考搏出路的妹子数学题,我觉得上天在造人时,真是太不公平了,有人是来历劫的,有人是来享福的。
每次他讲完题都会露出一副,老子是天才,老子天下第一的幼稚表情,然后还会问我,“诶!你有没有一点点崇拜我?!”
我相当怀疑,那些喜欢他的女生,可能只是喜欢他的钱,或者他的颜。毕竟他的情商,可能是负的。
可能作为唯一一个不太关注他的女生,何榕江很困惑,怎么会有女生不喜欢他?!天理难容。
于是何榕江总是撩我。
比方在《五三》上写,“我喜欢你。”
我觉得,他并不是喜欢我,而是想害我。
因为那个《五三》有一次被别的女生借走,然后到了唐婉婉手上。
唐婉婉原本是我的闺蜜,自从我家出事后,我再也无心和她逃课、逛街、化妆、臭美时,我就再也不是她闺蜜了。她有了新的小圈子。
她拿着《五三》,完全不相信,怎么会是我。
毕竟初中的时候我塞给何榕江的情书,被他的全班笑话过。除非何榕江脑残,不然怎么可能又喜欢我。
果然,她鼻子发出一声轻笑,“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这工夫不如去刷两道题,怪不得成绩全年级倒数。
我转身就走,她拽住了我的胳膊,“信不信,我让全班女生都不要理你。”
神经病。
她怎么这么闲!难道不用写作业么?没有模拟考么?不用回家刷卷子么!?不用千军万马挤独木桥么?!
对的,她和何榕江一样,有钱不怕。也是我曾经归属的小圈子。
我甩开唐婉婉的手。
自从我家出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想法。满脑子都是油盐酱醋,我得回家给我妈做饭。
第二天再上学,没有一个女生和我说话,她们用眼神悄悄打量着我,互相说悄悄话,不要理她。
“哇塞!你是不是得罪班里女生了!”何榕江问。
我白了他一眼,“是谁得罪的,你心里没点数么?”
难得的,他乖乖闭上了嘴。
不过安静只有一秒钟,“没关系!即使全天下都与你为敌,我也站在你这边!”
“走开。”
只要你从我身边走开,我的世界就又会恢复平静。
从此以后,何榕江成了他单方面承认的我的好朋友,并且高调官宣。
结果,他越宣传,我的处境越惨淡。他真的是个白痴。让这种人出国,简直是拉低我泱泱大国华侨的情商。
6
外卖来了,何榕江点的烤串,外卖送来的时候用锡纸包着,热乎乎麻辣辣特别适合阴冷的冬天。
感谢他,放过QQ的话题,换了问题,“下个月的婚礼,你来么?”
到底是什么虎狼之人。昨天在我家强吻我,今天就问我,去不去参加他的婚礼?
不是太狂妄,就是真的有病。
“真的不来么?”何榕江的眼角又开发泛红,“那么不想见到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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